来,我们一起出门
 
 

 

云风西游记(1~11回)

by 行云流水 2001.9.15

云风西游记(一)

9月12日
2:30   上机
4:30   到达成都双流机场

去太平寺的的士一律报价60元,我们一路走到机场出口才与一司机成交40元。到空军机场近20公里,到候机楼向一士兵打听,大兵爱理不理的答复一句“明天下午卖后天的”,我不大相信,又问了其它几人,知道明天一大早就有机票卖。于是在机场招待所住下,20元/床的房间里有三张床,不能冲凉,成都天气潮湿,床单很潮湿,我俩天黑不久就和衣躺下。

其中有一点插曲:本来管理招待所的战士告诉我们没有单间,要我们分开住。我要向外走20分钟出了机场才有农民的旅社,又怕明早来不及赶来买机票,于是决定暂分开一晚,把行李放在了女生间,还没登记,大兵就匆匆吃饭去,于是我们也出去找吃的地方,在不远处的“小食堂”填饱肚子,买单时才16元,其中一份回锅肉才6元,一个汤才3元,让如风大叹超值,味道也不错,如果明天买不到票,能够吃几顿也很高兴。回到女生间,我们俩各自一床睡下,睡得正香,有人敲门,原来打算住这的女孩子看着我们,可能不忍分开我们,另找房住了。


9月13日

5:30手机把我叫起,候机楼已有十几人,还不断有车从外驶入。  

6:30开始售票,客机870元/人,货机710元/人,因客机先卖,我们买了客机票。

军航的飞机条件与民航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行李称重是订所有行李重量,15公斤/人,所以我们的民航标准还差16公斤的行李到这里竟然超重8公斤,多交100元运费,每件行李还收5元打包费,黑!!!

机上的4位空姐,其中3人都不错,只有一人以她的恶劣态度提醒我们这里不是民航。

飞机9:10起飞,11:00降落拉萨机场,打的30元/人到市区八朗学,告别了4个多月的拉萨,我又回来了!

在拉萨机场坐在的士里等待第四名乘客的十几分钟让我第一闪看到藏族中的坏人,停在我的旁边的一辆桑塔纳正在启动,一个痞子把单车推到汽车跟前,司机来不及反应,撞倒了单车,几个痞子围上来要求赔偿250元,直到后来大兵把他们轰走。

4个月后的北京路从乱石烂泥的工地变成宽阔的大道,而八朗学里面又变成了工地。官方提到西藏的发展,最爱用“日新月异”这个词,其实我觉得悲哀,老北京路已经在消失,老拉萨在消失中。 

吃过午饭,就乖乖的在房里躺下,下飞机后活蹦乱跳的如风在一小时后开始感觉到高原的紧箍咒,到后来痛到哭了起来,不过马上打住,因为哭起来更痛。下午和晚上都没出房门。

到八朗学4楼晒衣服,4点的太阳照在身上还发烫,这里是看风景的好地方,两面高山夹着平坦的河谷,河谷的上空是流动的云,拉萨就在河谷中,远处白色的布达拉宫静静的站着,值得庆幸的是此处没什么高楼大厦。

下午和赤珍通了电话,后天去她家里玩。晚上边巴拉来看我,再次重逢让我十分激动,约好明天去他家玩。好高兴,上次来了20多天居然没去过一个当地人的家作客,一直遗憾,这次可以了心愿,单这一点,再次来到也值了。

晚上又有两车人住进了八朗学,是从阿里回来的,一个文弱的女孩子告诉我,她们走了20多天。太羡慕了!我们上次12天的行程简直就是吃快餐,唯一慢慢品味的只在转山那两天。


9月14日

   一直没有反应的我,终于因头痛而醒来,5点钟,外面漆黑,静坐了一个多小时,天还是漆黑,外面陆续有行人念经声传来,渐渐地头痛也在消失。

为了办边防证,跑了公安厅、边防总队、公安局,花了几十元车费后明白一个道理:在拉萨凭自己没法办到,还是得麻烦朋友。

晚上和边巴拉先去他的朋友家,加上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唱歌喝酒,原来他们伴酒不用菜,而是歌声,唱一首歌干一怀,实在推不过,几杯过后,如风的嘴唇发乌,原来高原喝酒对身体真的很不利,他们在边巴拉的劝说下不再劝酒了。半醉中如风和他们一起跳山南舞。

半醉半醒中,我们又转移战场,去边巴拉家里继续,只记得他们家的羊肉特别鲜美。

云风西游记(二)

9月15日

  上午与两个来自广州的MM约定一起包车去纳木错,然后去珠峰大本营。

中午心情很好,因为在这里与快哉风相会,一起吃川菜,明天他将远征阿里,我也将出发纳木错。祝福他在将来的二十多天里一路走好,也希望还有机会在拉萨重聚。

下午去赤珍家,她家里很安静,静得出奇。花园不大,但她妈妈打理的很精致。因为她妈妈是医生,所以家里的酥油茶也与众不同,特别淡,没有多少盐。

她父亲竟然是我的老学长,我和他都为能在此相遇而感欣喜。

拉萨到处都能见到一种色彩艳丽的花,有点象牵牛花。赤珍告诉我们叫“张大人花”,据说是某个清朝张姓官员引入西藏。

告别赤珍后,去绕八角街走了一周,用了三小时。有一个小女孩很可爱,为了讨钱跟着我们走了好远,她的脸好脏,但还是能看出是我们在此所见最美的脸,眼睛比希望工程那个小姑娘还美。始终我们都没给她钱,后来朝我们笑笑走开了,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我和如风想:如果再次相遇,会给她一点,并照张相。

9月16日

  早上8点20分我们四人出发。拉萨到羊八井的路已基本修通,只有两三公里还未铺设沥青路面。路面特平整,跟高速公路差不多,时速90公里都不觉颠簸。回想四个月前由青海进藏时绕道林周时的颠簸和尘土,现在简直太幸福了。从拉萨开车到当雄不用两小时。但我们多用了一点时间。在此我们又一次感受了高原士兵的无聊,中途修路的士兵把我们拦下,讲了二十几分钟好话才得放行。据边巴拉讲拦停完全没必要,但运气不好时会拦上好几小时。我们除了憎其霸气,也可怜他们生活的单调。

从当雄拐弯后就没有好路,但大伙热情高涨,一路讲笑。大约40公里后到达最高的山口,前方山下出现了一大片深蓝的湖面。大家激动得在5000多米的山口绕着玛尼堆顺时针走一圈,然后长枪短炮的折腾起来,全没把5000多的高度放在眼里,为后来的痛苦埋下种子。

车又跑了近30公里到达湖边的半岛上,快到湖边处有两块巨石平地而起,高十几米,象两只向上的手掌,与我们在扎达土林见到的极其相似,不同之处是一个是石、一个是土。

湖水在太阳下呈现出深浅不同的蓝色,流动的云又在湖面投射下一块块的影子,几十公里宽阔的湖面对面是连绵的雪山,雪山上面是反射强烈阳光,白得耀眼的云团。

北影来拍电影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房间,六、七辆旅行者的车都因没房而匆匆返回。到处都有熟人的边巴拉托人为我们找了一间房,大约10平方摆了四张床,阴暗、矮小、拥挤、肮脏,要价35元/床,比平时贵了20元。不过比起其他不得不返回的,我们算幸运。

不久,在这4700多米的湖边,三位小姐都陆续感到头痛、恶心。有一处景点,以玛尼堆顶上的牛头为前景拍摄湖面,但必须走下一个3米左右的斜坡,如风和另一女孩都不能下来,望坡兴叹。可怜啊!深圳那么多大小山头都不曾让她却步,“英雄气短”。只有一个女孩忍痛下来(发烧友,随身带了三部相机)。

这三人都不愿意在高海拔过夜,湖畔日落日出的诱惑也抛到脑后,牺牲了一半房款退了房,赶回4200多米的当雄。住天湖宾馆,两间房才80元,但一间在另一间里面。让她们住里面,外面这间没有窗,封闭的房间会加重高原反应,所以门不能关,留一小缝,门后用我的床顶住。一夜多次醒来。

云风西游记(3)

9月17日

  7点半起来,当雄唯一的街上没什么人,没找到早点吃,所有的店都没开。对面当雄兵站里却很热闹,停了二十几台一样的小面包车,不少人在喧哗,走近看其中还有好多鬼佬,所有的小面包车身上都有“青藏高原国际自行车赛”的字样,前几天还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从格尔木出发的镜头,没想到今天碰巧遇上。

碰巧遇上的还有一个,在我们去羊八井泡温泉的路上,碰到一个徒步者,长发、长须,背包上有块布,有其姓名“雷殿生”,在温泉与他合影、聊天,他打算用十年时间走遍全国,已经走了三年。太让人佩服,我们经常称呼身边的人为猛驴、牲口,用什么称呼他,我感到词语贫乏,只有为他加油、祝福。

回到拉萨,没有回到100元/间的八朗学,在扎西达杰开了一个普间,仅30元。
 拉萨真小,一个来自马来西亚的游人(曾想与我们同行),今天竟三次在街上相遇。
 如风回到点3600多米的拉萨又活过来了,下午我们骑了近一个小时的马,本来讲好10元/人,下马时却收了我们三个人60元,好在也算有心理准备,在西藏有两点要记住:1.凡事不可太认真,2.凡事不可太性急,要等得起拖得起。
 我和如风买了个西瓜,在深圳没有这么好的,刀一插入就“扑哧”裂开,接近瓜皮的地方很脆,跟黄肉瓜类似。

9月18日

 7点起来,天还有点黑,如风还睡得很香,我一个人到楼下溜达,300米外的大昭寺门前已是烟火缭绕,几十个人不停地嘴里念念有词,双手合什,然后身体一次又一次扑到地上。转八角街的人们在寺前川流不息,有趣的是好多人都牵着小狗,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羊,我信步跨进虔诚的人流中,随大队沿着八角街顺时针行走,此时的感觉真好,没有平日两旁小摊贩生意忙碌的喧闹和拥挤,没有了商业,没有游客(通常不按方向逆行都是游人),只浓浓的宗教气息,这里看到了两种前所未见的磕长头的方式。第一个见到是个脚有残疾的,每次扑倒,又跪起,跪着前进0.5米,再次扑倒,而通常人们是向前移动1.5米,他这样会多磕3倍。后来又见一种是面向大昭寺扑倒、站起,向左移动0.1米,再次扑倒,这样比通常多磕了15倍。
 1.1公里的八角街十几分钟就转完了,因为今天的事多,一小时后逼着床上的如风起来。
 去了民航售票处查询,又逛了宗角禄康,然后如风和两个广州MM去游布达拉宫,而我去了奥索卡的专卖店,走的时候买了两本山野杂志。
 到邮局网吧上网,速度很慢,看到许多朋友对我们的关心,心里暖洋洋,看到磨房和万科的兄弟们活动多多,可惜我们不能参加。
 上网时,我左边有个日本女孩也在上网,后来离开,4个多小时后如风她们出来,是四个女孩,原来她上完网就进了布达拉宫,还与如风她们相识。5个人2点多才吃中餐,女孩们交替使用英语、汉字、汉语交流。
 饭后去了西藏登山队,然后去罗布林卡,没什么特别的风景,园林与北京天坛类似,有不少古树,最大的收获是买了本书《雅鲁藏布大峡谷》,标价180元,以100成交,此书是我一直想要看的。

云风西游记(4)

9月19日
 
  9点出发,中午到达羊湖边的高山口,已有七、八辆车停在那里,好不热闹,这里高出湖面6、7百米,是拍羊湖极佳的地点。一阵风吹来,卷起无数写有经文的纸片,在巨大的玛尼堆上空旋转飞舞,色彩缤纷,漫天飞扬,让人感受到神秘力量的振憾。
  下午6点到达江孜,她们三人进入白居寺,而我因为去过,绕到寺后面,攀爬上山,站在山巅,四周都是广袤的河谷平原,放眼远近几公里,大片的青稞黄了,农民3、5人一组在弯腰收割,道路上有许多马车在运输收割的青稞。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发现白居寺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寺庙。下山从村庄里穿越,家家的墙上贴满了牛粪,为冬季准备燃料。小孩们放学了,不停有人对我“HELLO”。
  晚上的饭没吃好,去那家餐厅,价格奇贵,普通的荤菜要35元,份量相当于通常的一半,米饭夹生,更可气的是对洋人笑脸,对我们冷眼。

9月20日

  9点出发,江孜到日喀则的路况很糟糕,到日喀则已是下午3点,边巴拉找人为两个广州女孩小邓和小梁办理边防证,因为据传拉登的原因,原来许多能办证的人都说不能办了,所以我一直为此担心,边巴拉在拉萨向我保证肯定能办到,到了这里说有80%的把握。等候证件的两个小时,我们原来想去扎什伦布寺看强巴佛,饭店的老板告诉我们扎寺侧面正在进行跳神表演,一年仅三次,我们幸运地碰巧遇上。我们向侧门走去,距门200米外,宽阔的街道已变成热闹的集市,随着拥挤的人流进门后,这里又是一番景象,几个足球场大的广场里是欢乐的海洋。人们席地而坐,几个人围成一圈,吃着、聊着,还有赌钱的游戏。
  广场中心在进行跳神,十几个带面具、穿着戏装的人围一圈,走几步,转一次身,我们也不知其内容,只有凑热闹。圈子的后半圈是嘉宾席,前半圈有两片坐在地上的观众,两片地中间和以外的地方是几层站立围观的人,舞台中看上去极简单地动作,观众看得有滋有味。这里汇集了各色人等,我们用镜头找寻自己的目标。广场四周靠墙处,男男女女就地方便,我们已经习惯了。
  看罢跳神,去扎寺正门,门口售票的和尚说门票每张55元,而门口的几个四川人说平时才40元,她们都不想看了,只在门口留影,这时几个带有新浪驴标的人走来,有一人掏出记者证,想免费或打折,讲了不少话,可和尚却不卖账。这位老兄的招数其实很久前就没用了,出游的人大把人的袋里放着张不知真假的记者证。在我们的指点下,他们也走向扎寺侧面的跳神广场。
  两小时后,第一途径办证失败,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知办不成的后果如何面对。又去做第二次努力,还好,半小时节后她们高兴地回来了,我心中的石头终于掉下来。
  拉萨附近连日多云,但今天却是特别少有的好天气,为了早日一睹女神的风采,我们打消了住日喀则的念头,6点出发向拉孜赶去,最后半个小时的路是摸黑的,9点多我们到达拉孜,住拉孜农民娱乐宾馆,满干净,值得推荐,四人间140元。如要洗澡,得去不远的市场里的收费浴室,8元/人。

云风西游记(5)

9月21日

  拉孜到绒布寺不到20公里,但路很不好走。拉孜出来大约7、8公里处有人检查身份证。大约11点10分在318线5112公里再前一点,我们第一次看到女神的面容:巨型金字塔高出群山,如鹤立鸡群,塔基与群山顶平齐,塔顶尖尖得插入天空,顶角大约70度。因为这里是珠峰的北偏东方,与常见的珠峰照片不同,我不敢相信这就是珠峰但边巴拉很肯定。这里距珠峰还有150公里的直线距离。
  达到协格尔买进山票,405元/车+65元/人,在此吃午餐。再往前一点,有武警检查边防证。
  大约2:10在一个5200多米的山口上,再次看到那座巨型金字塔,直线距离大约60公里,已经可以看的非常清楚,我们的方位大约是其北偏西,金字塔顶没那么尖了,大约100度。还可十分清楚得观察到紧挨在左侧洛子峰,左边的马卡鲁峰,右边城墙般的卓奥友峰。大家对于5200米的高度已经没啥感觉了。
  下午6点达到绒布寺,匆匆忙忙登记住宿(房间已剩不多),又驱车前往8公里外的大本营,大本营的永久建筑是一栋有6、7间房的平房和两座厕所,其余就是十几顶帐篷。爬上一个约30米高的小丘,(有点喘气),女神仿佛就在眼前,其实还距20公里,因为山体庞大,又没一丝的云,所以会觉得很近。每道轮廓都很清晰,我们太幸运了,有人来了三次,还有人等过一周,都看不到面纱下的容颜。在玛尼堆边对着女神猛拍,但手很难握稳相机,上面的风太强劲,相机在呼呼的狂风中不停抖动。没有想到如此大风,我们连风衣的帽子都没拉起,拍了几张后,我和小邓都鼻涕长流,而如风的脸上则呈现出两高原红。
  颠簸半个多小时后回到绒布寺,太阳正在西沉。我们又爬上绒布寺边的土坡上,再次举起相机,而此时的女神不再是洁白夺人,夕阳为她披上一层金色的纱,更显高贵绝尘。
  晚上住绒布寺,拥挤的四人间40元/人,炒饭15元/份。在此又一次遇上那个马来西亚小伙子。

云风西游记(6)

9月22日
  
  在5100多米睡一夜,还算安稳,四人都没有高原反应。早上起来看日出,脸上冰冷,大约-5度。出发上车是温度是-2度,开车两小时后,火辣辣的阳光把我胸前的温度计烤到45度,我得赶忙把它收入怀中,否则可能会晒暴。
  2个多小时后在一个小村子里停车午餐,这个村子的几乎每户门上都有日月形徽记,仿佛来到日月神教的老巢。
  一路不断回望珠峰,直到不再出现。
  下午到达拉孜,去市场洗澡,顺便买了两块鸡腿,吃了在西藏最好的一顿。
  明日想去萨迦寺,这里曾经是西藏的首府,西藏并入中国也是从萨迦王朝开始,这里也是唯一的城堡式的寺庙。边巴拉不大愿意,一再强调来回要57公里,而且路很差,要好长时间,搞得我们心里怕怕,但还是坚持要去。

9月23日

  夜里居然梦见萨迦寺,四方的城墙,跟嘉峪关差不多,而我还从未梦过珠峰(好多人用“魂牵梦萦”来形容珠峰)
  拉孜出发20几分钟后,右拐上到去萨迦寺的路。其实路非常好,仅次于铺了柏油的路(那种路被我们称为“高速公路”)。来回也不到50公里,对此如风还有些感想,而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萨迦寺的外墙颜色比较特别,分别有红、白、灰构成,分别代表文殊菩萨、观音菩萨、金刚持菩萨,所以萨迦派也被称为花教。寺内有两个法王,一个在印度,一个在美国,看到印度那位和两个儿子的合影,父子其乐融融。萨迦派的僧侣是可以娶妻生子的,这与西藏最广泛信奉的黄教(格鲁派)不同。花教是否不单指寺庙的外墙花,还有心花?
  晚上住日喀则扎寺对面的刚坚果园宾馆,四人间100元。
  四个人挤上一辆三轮车逛街,发现一家餐厅生意极好,我们还排了十几分钟队才吃上。一条两斤多重的鱼和另外两道菜,才花90元。此鱼类似乌江鱼,但又胜过乌江鱼,简直是人间美味,我两次来西藏都是心灵快乐、身体疲惫、肠胃受苦,没想到还有如此美食,如果长住于此,西藏行不但减不了肥,还要增重。这里是山东路上的“胖娃金骨鱼-成都老字号”

9月24日

  早上她们去了扎寺,我和如风上网。中午12点半从日喀则出发,大家本来想吃了午餐后再走,但谁都没说出来。
  下午3点车停在尼木县境内的一家川菜馆前,我还记得5月走阿里也是车停在此饭馆。知道这里贵,没多点,而且每道菜都讲好价,没想到还是被人算计:4碗米饭要15元。(临走是饭店老板给了边巴拉一副手套,中间包着一包烟,上次5月那次是手套和红牛。这种事如果搞得不那么过分也就不值得提,但这次让我们饿了很久,舍近求远给人宰,做过了一点,四人都心里不快)
  下午回到拉萨,马上就接到杜鹃的电话,她和陈欣欣上午就到了。我和如风赶去见他们,好象见到亲人。
  晚上和小邓、小梁去西郊吃烧鸡公,4.9斤的鸡,72元,味道好,但还是吃不完。想起过去顿顿在北京路吃无味的小店,过去简直是白过了。
  11点去八郎学找杜鹃聊天,各自回味在珠峰脚下的快乐时光,不知不觉已过12点。

9月25日
  
  上午逛八角街,下午去色拉寺。在寺后最高处,以为是荒废的楼里,冷不防有一个年轻和尚出现在我们身后,向我们微笑,把如风吓了一跳。眉清目秀,牙齿雪白,如果不在高原,一定和林志颖差不多。漂亮和尚把我们引到他的卧室,非常简单,只有60CM宽的床来坐卧,但他的书架引起我们注意,上面有上百本书,看来是个用功的和尚。
  色拉寺的辩经是2点半到4点,照相还要收15元,交过费后,我用三台相机照过,摊低成本。
  回来就去找中巴车,迎接明天大部队的到来。
  晚上去西郊吃自助火锅,15元/人。

9月26日

  5点半起床,中巴6点来到扎西杰达门前,然后去吉日接上小邓,她搭8点半的飞机去成都。
  8点到达机场,送走小邓,步行出去吃早餐,回来的路上8点30几涂红芸发信息给我说到了,在门口等了半小时才出来,见到大伙太高兴了。他们一路上很辛苦,昨晚半夜睡下,清晨有早起。去拉萨的2小时路上,大家开始还很激动,不久就陆续昏昏睡去。
  涂红芸远道为我捎来部分装备,十分感激。
  以前不了解大雄队长,路上感觉他是个不错的人,坚持最后才上车,因为缺一个座位,他坚持自己坐纸箱,一路坐不安稳。其实他又何尝不累不困。有此队长,大家之福。


本贴由行云流水于2001年9月15日-9月26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云风西游记(7)姜峰行(上)

9月27日

  昨天接机时让我吃惊的是王小二也来了,他是单独报的名,在机场与深圳队遇上,一起下飞机。此后的日子里,他和深圳队若即若离,算深圳队准队员吧。
  一早和如风收拾好背包,从扎西达杰徒步走到朗赛宾馆,是在高原上的第一次运动,算是为登山预热。走了3公里,用了30多分钟。如风有一点累,我还没什么感觉。到了宾馆后又负重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楼梯。中午在宾馆用餐,下午去了色拉寺,然后去雪域宾馆办事,出来顺便买了十几斤西瓜和几斤梨走回朗赛。
  晚饭后和如风散步,不经意到了小昭寺,进去转了一圈,因为时间太晚,没能进入佛堂,也不用门票。出来后又溜达到北京路,上了一会儿网,今天已是3次徒步贯穿南北。

9月28日

  上午深圳、上海、奥索卡客户三个队38名第一批的队员上一辆三菱客车去大本营,中餐是在风景如画的羊湖畔。下午经过浪卡子县城再向前十几公里就到达姜峰山脚,在与大本营一河之隔的公路边停车,对岸只能看到山坳里众多的帐篷顶,还有一个排球在其上空飘来飘去(后来得知玩球的有鼎鼎大名的仁那、吉吉夫妇)当时想这些人还有体力玩排球?厉害!
  登山学校的小伙子们乐颠颠地跑来帮忙搬行李,爬上一辆拥挤的东风货车趟过小河,已经有盛大的欢迎队伍在等待我们,一一握手、祝福。这里除了许多当时叫不出名的藏队国际级教练、奥索卡学员,还有国内有名的几位业余高手:陈峻池、曹峻、黄超、徐小东,还有成都的杨建、深圳的探险鸟、广州的阿峰。他们被称为散客团,散客团的能力、素质最高,已经提前进入大本营多日,帮助组委会做了不少工作,有的还去过上面两个营地。(后来除参与救助被误的黄超外,全部登顶)我们一有机会就指着雪山问他们攀登的路线。
  雪线看上去很低,顶峰看上去也不远,怎么会要走3天?这是我的第一感觉。其实这是雪山给人的错觉。当我们找到C1的几顶帐篷后,发现只不过是要努力瞪眼才能分辨的4个黑点。
  深圳队分到两个班用帐篷。
  走走没头脑高原笑话之一:
  大本营有三个厕所,分别为两男一女,她看到其中之一写有“男”,就信步走进另一男厕,快出来时另一男生欲入,。被她大声呵斥,不知此人会不会也有高原反应,改投一旁女厕?

9月29日

  9点半出发去ABC,昨天教练说今天状态好的会分到第一组,差的分到第二组。因此大家都走得较快,可能因此害了一心要早回深圳的进藏。
  沿着小河进山,小河的源头是一片静谧的湖水。绕湖前进,到湖水的尽头向上爬坡。沿山谷的侧边的砾石路上升,谷底的湖水向上又变成小河,再向上就是冰川。当前方高处的冰川渐渐变为身旁山谷底下时,我们就来到了雪线,大约用了3个多小时。在此休息时,除了教练,身边的7、8个人都是深圳队友,过了很久,才有上海队的队员出现。当休息的人数达到十几人时,我们开始换上高山靴和冰爪继续前进。如风不适应笨重的高山靴,不到十步就摔了一跤,因为没有带手套,不敢用手支撑粗糙的冰面,膝盖重重地摔了个结实,眼泪马上流下来,后面的一个半小时我们走得较慢,深圳队有4、5人走到我们前面,到ABC时比较累,先到的进藏捧过一大碗热果珍让我们从身上暖到心上,我们把背包扔在雪地上坐在上面晒起了太阳,看着进藏一次又一次用热水迎接后到的队友。
   到拉萨后就一直严重反应的建在雪线附近退出了,一同退出的还有状态不错的芳,我们为她惋惜。
   ABC的晚餐不错:红烧肉罐头煮挂面,还有罐头黄桃熬的糖水。
   我和如风躺在营地的物资堆上晒太阳,和上海队的队员聊天,蝶高原反应大,在他人牵引下绕着营地一圈圈地散步。
   天黑后,看到许多人围着我们的帐篷,才知道同帐的进藏生病了。
    因为他拒绝吸氧,在徐小东指挥下,大家七手八脚把他连睡袋抬入高压氧仓,徐要求找胶布(不知有何用?)没有找到,就把氧仓拉链拉上。尼玛校长负责打气,两分钟后气压就加到拉萨的气压水平,此时刚好9点。因为气压表坏了,徐小东按经验要求尼玛每分钟踩充气脚踏15次。我比较担心气压能否控制在适合的水平,不过徐很有信心,因为他曾多次试验过。(后来我想当时好多人都有海拔表,如果贴到氧仓里一样可以标出里面的气压值,不知徐找胶布是否也是这个想法)。
  隔着透明的塑料层,如风、大雄、走走没头脑先后大声呼叫进藏的名字,他在里面痛苦地时而翻身、时而抬头,也不知是否头脑清醒。大家蹲在旁边,小心翼翼,避免碰到氧仓壁,徐说碰撞仓壁会把里面人的耳膜震破。
  按规定,加压1个半小时后,开始放气,对于里面进藏的实际情况,谁的心里也没底。大家做好了用塑料布包裹睡袋抬下去的准备。几个业余高手和藏队教练争着要参加抬他下山。
  终于放完气,小心拉开拉链,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他的神智清醒,这样就不用动用太多的教练抬他,两人搀扶下就可下山。大家分头为他穿上衣裤,大雄已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准备陪同下山,这时藏獒提出代替大雄下山,因为山上也需要大雄队长。大雄还是坚持自己下。
  我一直把他们送到雪坡边,看着这7、8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雪地上。我继续发了一会儿呆。
  救援过程中西藏电视台记者拍摄了全过程,除此没有人照一张相,其实当时我身上就有两台相机,但紧张和愧疚让我不能拿起相机。
  深圳队只剩下15人在山上(不含王小二),当晚奥索卡、上海也有减员。


本贴由行云流水于2001年10月07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云风西游记(9)姜峰行(中)

9月30日

  这一夜的月亮格外明亮,好象盏灯。
  当早上我们在加旺、仁那教练的帮助下穿好冰爪、安全带出发,已经是过了9点半,大部队都走了,我们身后没有几个人。
  离开营地不远的雪坡上已经装好保护绳,队员们排成一条线上山。绳大约有200米长,过后是一个很长的缓坡。我们不断超越前面的人,最后又到了一处陡坡。用上升器拉保护绳上的很轻松,这里大约有200米,上到顶就是C1营地,我们大概是深圳队里最先到的,时间大约3点半。今天漏网之鱼因为胃不好,不停呕吐而退出,其实他一直不太适应高原,退出不出意料,但另一个退出的是一直没有高原反应的藏獒,很出乎我们意料,原因大概是喉咙发炎,实在可惜。
  在这里晚餐只有方便面提供,由于伙房是烧高山气(ABC是普通的小号煤气罐)用雪融化烧一小锅开水得半小时以上,取水的保温壶排了十几个,最晚的排到次日临晨。(奥索卡的小伙子熬夜通宵烧水)有个小伙子说我象他们的次落大哥,所以很快就把我的两个壶灌满。而我一起拿去的阿波的那只壶混在十几个差不多的壶里我分辨不出,急得我四处找他,也不知去了哪,结果他后来等到第二天才拿到开水。
  讲好7点由尼玛校长给我们讲明天冲顶的安排,结果多数人在寒风中哆嗦了十几分钟,我喊了十几声,还是没到齐人,深圳队在别人(尤其是尼玛)眼里的形象受了一点损害。当然在6050米的C1出来站在风雪中开会也是需要不小的毅力,当时很干脆站出来的后来大多上了顶。
  教练讲明天3点起床,5点出发,我们8点半就睡下,我、如风和同帐的阿波都感到憋气,又寒冷(睡垫太薄)没有睡好。11点我就醒来再也无法入睡,熬到3点,有人叫起床。

10月1日

  今天是国庆加中秋,来西藏都没敢对父母实说,谎称去云南旅游。
  我起来穿好衣服上厕所,一夜的大雪把40CM深的坑都填平了。(C1的厕所是雪地里挖的坑,而ABC没有厕所,是组委在环保方面的疏漏)。
  回到帐篷躺下,等到快5点才出来穿冰爪,教练说大部队都已出发。在边巴扎西教练帮助下穿戴完毕,5点准时出发,如风的冰爪又松了,重新绑好出发,已是5点过5分。此时深圳队大概还有好几人在营地没穿戴好,而前方的灯光已经蜿蜒到前方远山的后面很远很远。
  我们两人的状态都很差,走几步就要歇一次。这时杜鹃和虎头虎脑先后超越了我们,此后我们就咬住了前方队伍的速度,再也没有被别人超越。这时前后的人离我们都在150米以上,我俩感到很孤单。
  开始我坚持用鼻呼吸,不久鼻子被冻得失去知觉,喘不过气来,改用嘴呼吸,一直到下到山底。不久,嘴也失去知觉。当时的温度大约-20度。
  十分艰难地走完缓坡,来到有保护绳的陡坡。因为保护绳上的队伍上升缓慢,我们第一次赶上前面十几人的队伍。保护绳上,我们紧跟着上海队的大胖子,胖子体重接近200斤,高原反应强烈,最后也登顶成功,了不起!
  由于保护绳上方的人移动缓慢,我们有了好好喘息的机会,所以上完陡坡后我们迅速超过了前面的十几人,其中有虎头虎脑和蝶。我们对在此见到蝶十分惊讶,因为高原反应强烈,大家都认为她不可能登顶,早在ABC营地尼玛就劝她下撤,她还是坚持要向上试试,并且越高状态越好。
  此后我们每走一步就停下喘口气,匀速前进。过了很久又咬上了前方的三人。过了很久超过了第一个,后来又超过了中间的欣欣,然后跟到前面的杜鹃身后。此时加旺教练指导杜鹃的步伐,她快了起来,而我们如强弩之末,再也无力追赶。我们改为每一步,喘3口气。在这个最后的雪坡,我们先后见到迎面下来的小鸟、九鲤、甲醛、王小二。
  此时可以看到远处的羊卓雍错。
  以为手套防水,休息时我扑倒在地,右手拿冰镐,左手撑雪地,不久左手失去知觉,后来变成巨痛,两眼直流泪。疼痛之下把左手塞进怀中,又喝了热水,疼痛才减少。(后来下山后食指麻木直到现在)
  最后的雪坡仿佛就二、三十米高,因为大雪的原因,能见度有限,走上去后发现前面还有几十米,再往上还有几十米。最后我们用了大概两小时才上顶。到顶是11点20,比规定的折返时间12点早一点(如果多休息几十分钟,我们也就登不了顶),此时山顶上什么都看不到,据说一小时前能看到远近无数雪峰,可惜我们来晚了。没什么力气庆祝,我们都是一屁股坐下,然后合影,匆匆下山。
  下山就快多了,但依然辛苦,走了半小时,我开始呕吐,这是我在西藏的第一次。如风把背包接过去背,其实此时她也很累。
  好采这时洛则教练赶上来,后来一直陪伴我们走到大本营。
  如风每几十步就要停下来休息,在她身后的我趁机坐下,不到十秒就进入梦乡。洛则一次又一次催如风快走,又多次把我叫醒。为了加快速度赶在天黑前下山,最后几百米洛则替我们背背包,我们各扶他一只胳膊下到C1,到达C1是2点多。
  洛则为我们端来方便面,我们吃完后就睡了一觉,精神大振。4点多我背上寄存的大包,如风背洛则还来的小包,连同甲醛继续向ABC下撤。这次就很少休息,快多了。欣欣和蝶留在C1过夜。
  每到有滑坠危险的地方,细心的洛则总是站在我们的下方随时准备做保护。
  6点多到达ABC,由于一直用嘴呼吸,口很干,洛则递上热咖啡,爽!归还租用的技术装备,又向山下赶去。由于海拔的降低,我们精神更好,几乎不用休息。到雪线脱掉笨重的高山靴,花了40多分钟从编织袋中翻出自己的登山鞋。此时穿登山鞋的感觉就象没穿鞋一样。
  在碎石路上一路狂奔,但还是不能在天黑前赶回大本营。看到湖水是天黑下来,取出头灯,拐一个弯就看到大本营,看到了篝火,想象人们在狂欢。由于一直用嘴呼吸,嘴渴难耐,在湖边捧水解渴,高山雪水清冽可口。(据说这里也是一个圣湖,抗英时曾经还有不少人投湖)半小时后来到篝火边,大火熊熊,火星飞向天空,十分壮观。 人们围着火跳起锅庄舞,顾不上欣赏,直奔伙房。为了迎接我们,又因为国庆中秋,这里的师傅精心准备了十道菜。吃饱喝足出来时,篝火晚会已经结束,有点失望。
  夏勇下山时病得不轻,睡袋忘在C1了,去保管室替他又借了两个小睡袋,库房的赤珍姑娘很漂亮,象汉族。
  睡着不久,仁那等教练进入帐篷,我还奇怪为何教练来我们帐篷睡觉,后来才明白他们是送虎头虎脑和阿波下来。蝶、欣欣和王小二留在C1过夜,我们好担心。


本贴由行云流水于2001年10月08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云风西游记(9)姜峰行(下)

10月2日

  半夜夏勇一直为头痛所困,我醒过来找了片必理痛给他方才消退。早上起来,发现如风的嘴张不开了,昨天冲顶起得早,状态又差,她竟然忘了涂防晒霜,上下嘴唇全烂了,粘到一起。到大本营卫生所用湿纱布湿润了好久才能张开。在卫生所遇到一个老头蹲在地上吃糌粑,十分风趣,还自称活佛,为如风念了经,所以她的嘴才能张开。
  出来吃完早餐后,那个慈祥有趣的老头把我们从帐篷里叫出来,原来他是新华社西藏分社的记者。我们照他的要求又背上背包,摆出莆士让他拍了几张相。镜头中我们可比昨天下山时的狼狈样精神多了。
  本来想一改过去深圳队的腐败形象,不料又一次以腐败闻名,上午的深圳队帐篷变成了音乐茶座,甲醛同志的功夫茶和CD音乐以及公共和私人的月饼和零食把几个重量级的“流氓”都吸引过来(陈“流氓”、曹“流氓”过去都是我们听过没见过的偶像),一组的上海队和三组的北京队也有人来,这些月饼坐过几千公里飞机,又上过6050的C1,特别诱人。北京队还拿走了部分剩余物资,但他们那女生有点挑三拣四,用过一点的纸巾还不要,要完整的。
  今天CI营地的蝶、欣欣和小二要下来,因为大雪,组委要求山上ABC营地的第二批队员也全部下撤。午饭后已经有人下来,我和九鲤带上开水去迎接欣欣和蝶。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二组昆明、武汉的,开水也喝掉大半。武汉队员忿忿不平,我说“这天气不好!”他们说“不是天气不好,是运气不好,这个天气完全可以登顶,是组委不让我们上,我们队的实力是最强的”我心里并不认同他们:天气好不好,难道你们比这些上过十一座8000米以上的教练还清楚?实力强,今后表现的机会大把。武汉人的不好相处,九鲤后来又领教了。
  继续向上,遇到了从C1撤下的上海队员,他们状态很差,尤其是队长老古董,在人搀扶下头脑还清醒,但智力大大减少,问我们“是不是第三组的?”天啊!这几天我们天天在一起,他还给我看过他女儿的照片,居然认不出我们了。
  后来才看到欣欣,九鲤接过他的背包。
  快到雪线时才看到蝶,由人牵引下走在最后,我连忙扶住她的另一只胳膊。由于体力严重透支,差不多每30步要停下来呕吐,但什么都吐不出。非常佩服她的毅力。
  全体深圳队员都在山口等待,下来后大家都过来拥抱蝶,她是我们英雄。
  不久大家都挤上拥挤的货车渡过小河,到对面换上客车,客车座位不够,部分人要上货车,包括九鲤和芸。
  车过了很久才开,我们的队长一直孤孤单单地伫立于小河对岸,每个深圳队员心里都是酸酸,还有女队员流泪。我们感到伟大人格的震撼,祈祷天气好转他能登顶。
  在浪卡子先到这里的武汉队员爬上了货车,上车时九鲤还帮过他们,没想到他们上车后就挤位置,九鲤抬起脚后就再没地方可放下,他们也不肯稍微挪挪让九鲤放脚。
  到达拉萨已是晚上12点。


本贴由行云流水于2001年10月09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云风西游记(8)姜峰下来之总结

1.登山中的人性表露
   都市中的人个个带着面具,千人一面,而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人们心灵深处的不同就表露无遗。山上的人都是真实的,山上是一个了解别人的好地方,这也是登山吸引人的一个原因。我们有幸通过这次登山认识了一个人,就是我们的队长大雄,他为了我们其中的一个成员的安全(希望大家不要询问或传播这个人的真实名字),放弃了和我们一起登顶的机会,陪同下山去拉萨,再次返回时我们已下山,他将和第三组出发,但因天气转坏,很可能这次就与姜峰顶峰无缘。这种伟大的人性,任何善于伪装的人是模仿不出来的,如果我面对同样的情况,我肯定会犹豫的,所以我佩服他,祝福他好运,也庆幸能和他同队。
2、一个永远不可原谅的错误
   这个错误在山下可能只是小小疏忽,但在山上就是不可原谅的大错。
   我和如风到达ABC时大约是队中的5、6名,进藏在我们前面,他还端来热果珍给我们。如风还对我说想不到他实力那么强。晚上睡觉的帐篷是两房一厅式,他与我同房。饭后同帐3人都睡下,而我则遵照教练的要求晚睡。其实当晚的晚餐他怎么吃,几乎完整的一碗面放在“厅”里,但我没有重视,还是认为他很强,没想到关心他。本来关心身边的队友是每个登山者的责任,我想当然认为他肯定不会有事,没有过问他,一直在帐篷外打发时间,直到天黑时许多人向那边围过去,我还以为我们旁边的上海队有事,走过去看热闹,才知道出事的是我们帐篷。教练试图给他戴氧气面罩,进藏十分痛苦地抗拒,把面罩推开,我在旁抱着氧气瓶,心里无比自责,好想痛哭:如果我多一个心,留意他的情况,哪怕早点问他一句,可能他就不会如此严重。在此不得不说多亏尼玛校长的责任心,正是到各帐巡查时发现进藏的思维不正常,及时治疗,使他的脑水肿在比较轻微时就得到发现和治疗,没有酿成大祸。他的细心和我的大意的对比在山上就意味着生命的得失,希望所有山友都和我一样永远记住这个错误。
3、上高原、登雪山,一定要有足够的适应期,海拔不能升得太快
   深圳队登顶的8人,有2人是13日到拉萨,2人24日到拉萨,提前进来的4人全登了顶,而剩下15人26日到拉萨,最后只有4人登顶,(大雄除外,大雄完全有能力登顶)这个数字的对比不完全是偶然。记得有个理论是人到3000米以后,比较适宜的是每天海拔升高300米。而26日大部队来后是D1、3650米,D2、3650M,D3、4800M,D4、5400M,D5、6050M,D6、6325M(实际上达到6400米以上)所以大部队的人没有一天没高原反应,而我们4个提前进来的到了C1才开始感到不适。
4、冲顶那天出发越早越好
   本来计划早上5点出发,我和如风出发是5点过5分,这时其他队已经出发多时(估计4点多他们就出发了)而深圳队还有几人没出发。假设我们队出发和其他队一样早,登顶人数可能会增加好几个。
5、登过的山越多的人,越有山一般宽广、谦和的心胸
   藏队几位世界一流的登山家对我们这些初学者体贴入微,毫无架子。我们中每个人都有被登山家帮穿冰爪、安全带,扣铁锁的经历,甚至还有搀扶、帮背背包。几位国内知名的业余高手也毫无架子,和我们这些菜鸟级的打成一片。看来爬山的修为不光是能力、技巧、经验,更重要的是做人的境界。


本贴由行云流水于2001年11月04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云风西游记(11)

10月3日-10月7日

  13个字“悠闲晒太阳大吃大喝乐极生悲”。
  不想去墨脱了,雅鲁藏布大峡谷的梦想留待他日。
  本来想和虎子去那曲走川藏北线,5日中午吃坏了肚子,我当晚发作,当晚恢复。晚上大雄回到拉萨。6日虎子和如风发作,晚上去了医院,中午和快哉风同去雪域餐厅吃尼泊尔式西餐。7日两病号状态不好,取消北线计划,改走南线,决定明天去八一,晚上和偶像仁那一起看球赛,回到吉日遇到ALLY,十分高兴。


本贴由行云流水于2001年10月09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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