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一起出门
 
 

 

菜驴自虐出行记

by 秋水依然 2001.7.16

一、

一次心灵的地震,俺开始怀疑:人活一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to be or not to be , this is a question,百般无赖浑身酸痛地在QQ上遇到兰儿,兰儿说你为什么不去深圳磨房转一转,那里泡的人个个活得特充实,说完把磨房的地址发给了俺。

俺到磨房一看,果然是生机盎然,一片无论是社草还是资苗都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并且里面的活动在俺看来都是超级自虐型的,真是正合吾意:一个活得不耐烦的人,正好自虐一把,找一找活着的感觉。

于是,俺高举双手,到处乱窜:“带俺一个,俺要报名!”此时,俺极怕因为是头新驴而被人拒绝,所幸野草他们组收留了俺,雄驴打来电话,于是俺开始准备,从登山鞋到登山包,从创可贴到哨子。。。

星期五一天的大采购,初步找到了点驴的感觉,迎着行人们惊奇的目光,得意扬扬的俺没喝就“嗨”了。晚上约阿苇、KEY,无比骄傲地向她们炫耀:俺加入野驴一族了!阿苇朝我一扁嘴:最多是头腐败级的驴儿。

什么意思嘛,小瞧我!

二、

一夜都没睡踏实,一来是俺没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怕一觉到天光,迟了被拒载;二来,申奥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电视看得太晚,颇有点大脑兴奋,躺下也不能立时成眠;三来,这是俺做为新驴的一次处女行,第一次嘛,想这想那地兴奋,也是在所难免。

再醒来已是六点,恍兮惚兮地满脸困意,理智告诉俺已不能再睡,坐车到体育馆大约还需一个小时呢(俺住在南山),第一次见面,说什么也要给群驴们一个好印象,决不能迟到。

打着哈欠上了车,到体育馆时群驴们已到了七七八八,风在梢朝俺温柔地一笑,露出两酒窝,六宫粉黛顿时无了颜色,俺晕!野草细皮嫩肉,让人想不到他还是只头驴,风吹雨淋太阳晒,对他没什么影响嘛,老天爷太眷顾他了。雄驴真不愧为雄驴,一看就够威够猛!俺一面细细地观察,一面等大象到。

大象是老外,叫john,因为个大,所以被称为大象,大象的国语极好,聪明好学联想力也很丰富,比如到杨梅坑时,他就问这坑和那炕是不是一样,让俺大跌眼镜。

三、

想俺参加野驴行动用意有二:一是自虐,用苦来证明活着的甜;二是瘦身,安逸的生活让俺体重一增再增,照此发展趋势,用不了多久,准超“in”而不敢(赶)美。没想到最后一箭三雕,耐克的英语极好,一个劲地和大象说英语,俺坐在旁边,支起耳朵听,好似上了一场英文听力训练课,并且是免费的!

上午九点半到东冲,驴们稍事调整,就沿着一条小河溯流而上,河水清澈见底,嫂子们在河边洗衣服,孩子们在玩水,更多的村民是坐在河边的大树下聊天打麻将,好悠闲的生活。

尽管在中途群驴们做了几次民主表决,不过俺想无论是爬山还是溯溪,俺都没意见,反正是处女驴,到哪都一样。

进山的路是没有的,雄驴拿着开山刀左劈右砍,一干子人马跟在后面,开始俺睁着新奇的眼睛到处乱看,后来看到风在梢一脚失控,跌个人仰马翻时,才一心一意留意脚下,俺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路挺难走,俺只能踩着前驴的足迹,汗水把眼镜打得雾雾的,开始还留意着别让那硕大的芭焦叶划到身上,因为上面有蜘蛛蚂蚁小虫虫,后来也顾不得了,上爬下跳手拉住什么是什么,多亏野草的手套,现在俺还能在这里敲字,否则伤痕累累的就不只是俺的脚了。

穿过一片丛林杂草,有一羊肠小道,顺着小道是一上山的路,小道的旁边是水田,田边种着芭焦树,几间被绿树青竹围着的黑瓦老屋,在兰天白云下水彩画一般煞是好看,有心掏出相机拍几张照,然而却力不从心,笨拙的我已落后到队尾,不好意思让段后的驴等,因而更羡慕手持摄像机跑前跟后地录的雄驴,他,一点儿也不怕被拉下。

四、

登山开始了,于俺,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半山腰,俺初尝自虐的滋味,刚才还是多云的天,一下子变得烈日炎炎,无情的紫外线暗含巨大的杀伤力,俺的脸开始发烫,俺想俺当时的脸色决不会比紫茄子色强到那里,野草被晒得直打蔫,有几头猛驴们已快到了山顶,俺绝望地向上看,老驴说这才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俺的娘嗳!看到有驴休息,俺也一屁股坐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象离水的鱼一般喘喘喘。

真是自虐呀!

俺觉得俺顶不顺了,中暑的感觉已经开始从头往下传,一路地沉重下去,这时有驴要去三角山登顶,有驴要溯溪游水,问俺的选择,俺当然选择腐败组下山游水,这晴天大日头的,还不得把俺晒S!

没想到下山也是那般的艰难,俺觉得俺的力气在酷热中被一点点地吸净榨干,最后只剩下一具僵硬的空壳,下山的路是那么遥远,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跟着老驴们走,此时此刻,俺真想能象大黑熊一样身子一卷,滚下山去。

在从一块大岩石向下跳的时候,俺的脚扭了,钻心地痛疼把俺虐待得绝望,如果后面有大黑熊的话,干脆把俺吃掉算了,俺这样想。老驴看到俺痛苦的脸神要替俺背包,俺当然不肯,人家也是一纤纤弱弱的MM,能给俺段后已是照顾,岂能再让她给俺背包?俺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虽说现在已定型为菜驴一头,但也不能太菜了,否则,这名声传出去还让俺再怎么到磨房里泡?

终于下到有树的地方,稍事休息,背包都没有力气拿下来,就坐在湿湿的地上,全不顾这样会搞得一身泥,水,此时俺只想喝水。风在梢竟然站着休息,还从容地讲着话,佩服佩服。这次出行,俺极少说话,这决不是俺性格内向有什么沉默是金的美德,而是累得说不出话来,俺要保持体力不能给人添乱不是?

最后一次冲剌我们搞错了方向,左突右进在丛林里杀不出来,走到了一个好象是养殖场的地方,看家的狼狗没命地冲着我们叫,幸而有铁链子系着,小院里有几个水泥砌成的池子,用铁丝网罩着,里面没看到养的东东,不知为什么,俺突然想起粤菜馆里的蛇也是放到铁笼子里的,一股冷气穿过后脊,俺逃也似的离开那里。

沾花惹草本是俺的一大爱好,家里的阳台摆满了俺到处收集来的山花野草。这次出行,本是创造了一个绝好的采花戏蝶机会,然后,一路上体力的透支让俺看一眼野花的情绪都没有,紫色的花藤不时地纠缠住俺的脚,一次次地要把俺绊倒。林子里的香焦树结着大串大串的香焦,还有落到地上的芒果,俺不得不在穿行时提醒自己小心,别踩着什么烂果,弄个晚节不保。

终于下得山来,躺在村口的大树下动都不想动,阿苇说得没错,的的确确俺是头腐败级的菜驴。

五、

吃过中饭我们去杨梅坑的过店海滩游水,公路只修到杨梅坑,剩下的路只好自己走,路虽然泥泞太阳也依旧晒着,但还是好过爬山,更何况还一路风景。干活修路的民工一个个停下手里的活,不可思意地望着这群烈日下背包负重汗流夹背的傻驴们,更何况中间还有头大洋驴,他们当我们是风景,俺也当他们是风景吧,耐克一路亲切地问候他们:你们好!耐克是个可爱的小妞不是运动鞋,她英语很好,也很有混吃混喝的人缘,比如,她说民工们的饭很香,那些朴实的民工马上留她:吃了饭再走吧!

过店的水极好,游泳也是极快乐的事,虽然没有防鲨网,也一直担心会不会有到此一游的鲨鱼,但俺还是挡不住海水的诱惑,奋不顾身地跳下海去,象鱼一样游出去挺远,游水是俺的长项嘛,终于有个表现的机会,岂有不露脸的道理?

到了下午四点,爬山自虐组的人马还没有下来,手机联系说是迷路了,腐败组的群驴们开始担心,接着手机开始没信号联系不上了,想必雄驴他们正身处深山之中,接着天下起了大雨,岸上无比的冷,俺跑到海里避雨,还有的钻进了账篷,不知道雄驴他们在山里被雨浇得怎么样,一定是非常非常地冷。

在约好的地方一直等他们到天黑,估计他们天黑就不会下山了,想必已找地方安营扎寨了,我们开始返回杨梅坑,野草和俺都带着灯,所以一路没什么曲折就到了杨梅坑,只是不知道山上的那群有灯没有。

吃饭的时候,野草一个劲地自责不该分批行动,以至于晚饭吃得很少,大家一边安慰他一边分析情况,正如风所说的,雄驴也是一头很有经验的驴,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事实上他们离溪水不远,这就说他们沿溪流可以走到海边,至少不会渴着,也许会冷会饿会被蚊子咬,但不会有大的生命危险。

十几个小时了,幸亏俺在腐败组,否则被困在山里,那可真是绝望呀!

后来野草决定他和另外两头老驴留在杨梅坑等消息,一事需要好开车开船救人,莲花山送我们其他四头驴回深圳。在我们车到葵冲的时候,野草打来电话说,他们正租船沿海岸线寻找,不过可能效果不大,因为谁也不知道雄驴他们的方位在哪里。

今早十点,打电话给野草问情况如何,野草说接到雄驴的电话,他们正朝海边走,不过更详细的就不知道,因为他们的手机信号不好,不过野草去开车接他们。十二点的时候,再打野草手机,关机,过了两小时再打又是关机,这时我放心了,我知道他们一定已回深圳,现在正在睡觉。

很想再打电话问一问更细的情况,又怕吵醒他们,我知道,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休息。

第一次出行就感受到了驴友们无私的友爱,事实上,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见过太多的黑暗,心早已被磨砺得如同海边的礁石,曾对网友说过我很少被感动的话,而这次,我真的被这友情感动了!


本贴由秋水依然于2001年7月16日在〖深圳磨房〗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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