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一起出门

 

三峡行记 -- 小城印象

by echoflying @yahoo.com 2000.2

小城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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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走了一路，沿岸的村庄和小城给我的感受并不亚于江边半山腰上的小路。

巴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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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东是进三峡后遇到的第一个小城，我们去的地方已经不是老城，老城在下游几公里的地方。到巴东是从宜昌直接坐了船去的。到巴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船靠巴东码头，还未稳时，小熊第一个冲上去，被人抓了，站在码头伸向江中的台阶上，知道下早了，想回头，又被人抓住衣服。

我跟在后面下船。挤出等待上船的人群，前走几步，等候的是几十阶台阶，仰头望去有二三十米高。第一次感叹，“山城啊！”。有本地的汉子问要不要帮手，持根扁担，上头扎了根绳子。知道四川出棒棒军，皆缘于山（虽然这里是湖北境内，毕竟已经开始进川了）。

从码头坐车往县城中心走，更惊叹于山城的感觉。车一路怕坡上去，房子也是在山坡上依山建起。住地是先联系好的县政府小招，车转了几个坡，走了一阵，在街边一个烧烤摊前停下。司机指着路边高头一个亮着的招牌说，那就是了。天啊！那哪是在路边，简直在天边。灯箱招牌不大，有点破旧，估计里面只亮了一根灯管，从街上看过去很象一叶飘在风中发光的风筝，周遍零星还亮着几盏灯，远得象星光。马路边是一道转转折折陡陡的通向天边的石阶。

毕竟是离了路有几十米的高度，小招显得很清净，又是过年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入住。过年了，老板很热情，条件虽然一般，但毕竟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巴东的夜也是不曾预料的。在周庄和西递的时候，天一黑家家户户闭门，见不到几个人。这里却不一样。放下行李下楼，距离不到5分钟路程的地方，沿街一溜烧烤摊档。我和小熊挑一家人气最旺的，两瓶啤酒，看着想吃的尽管点，边吃边聊到过了午夜，也没见人少。引得小熊直感叹巴东人民真会生活。

在巴东也只是住了两晚，晚来早走的。长江边上的小城在夜幕下的感受是安宁和富足。倚了山，望着江，印着漫天星斗，悠悠。

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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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石是个村子，只是路过。从看到培石到离开期间从江边上到135的高度再找到路离开，也不过半个来小时。坐船从下游而来，只知道培石是巫峡里徒步的起点，便念叨着早些到。

远看到培石的时候培石在山间，嵌在两个山的交接的地方。整个村子象是一页翻开的书，古老的瓦房是刻在书页上斗大的字。村子也是在半山，从江边下船后很走了一段被江水冲刷得光滑的石路，才见到在书页中间小溪旁洗物的农人。讨了路，顺一条张了青苔的窄窄的石阶，上了一个块平地。

平地已经在房子中间，平地背面的整堵墙被刷白了，刷了比人高的“135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字，不过是最接近地见到这么大的水位标记，很清楚地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将在不远的将来沉于水下。这种感觉不止一次地感受到。在后面走在江边的路上，看着高峡和江面，不止一次地感受到135，175这些刷在两岸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三峡的美景在水升起后可能还在，可能更秀美，再游三峡的人又有多少人还记得曾经在江边有这样一条曾被踏了百年的路，有多少人知道水中间沉着一个小村子，叫培石。

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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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在培石和巫山中间，我们徒步从培石走到青石已经很迟，进青石时候差点打了头灯。青石是一个正在搬迁的村子，百来户人家的村子已经搬得差不多，虽然是过年，村子里冷冷清清的。

青石是个很不错的中转站，我们下榻的聚仙旅社招待了不少从重庆等地采风的人，摄影或绘画。老板的老房子里贴了一张九八年留下的虾图。进村子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跟本不知道哪儿是哪儿。青石对岸就是神女峰也是听了老板说才知道。当时猛吃了一惊，太巧了！

老板一边迷糊着小酒，一边神侃满山红叶的时候带着那些人上神女峰住山上人家，在山里转悠个七天八天，俨然得道的神仙一般。又说起晚上出门打猎，就沿着我们刚才来的路，向山上照都能找到猎物，很是怀疑人和动物能处得那么近。说起当年行船，上行重庆，下走上海，言辞中咱也是见过世面的；再说起外出工作的儿子已经在供念初中的小女儿的学费和生活费，笑得挂了一脸得意和满意。

江边的老伙计啊，水涨了，家搬高了，咱下次再来的时候一起爬神女峰去看红叶？

奉节、白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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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奉节之前以为奉节就是白帝城，到了才知道白帝城在奉节的下游5公里的地方，白帝城才是真正的三峡口。都知道白帝城，其实奉节也是很有名的一个地方，刘备托孤就在奉节，当时叫永安城。托孤的永安宫在现在的奉节师范学院内。还巧，我们住的夔洲宾馆是刘备和甘夫人合葬的地方，大院里有甘夫人墓的碑，却也只留下一个后修的凉亭。

奉节其实是个很俗的地方，出门回来这样说去过的地方好象不大好，不过的确是这种感觉。也许因为是个交通要塞，奉节作为县城显得比其他长江沿岸的城镇更要商业化不少，除夕的晚上做生意的很多没有关门，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们好象已经早就习惯了走到外面过年。烧烤摊上人不少，广场上鞭炮声不断，年轻人在Disco门前进进出出。如果不是手机不断收到祝福新年的短消息，小城更象是在过一个热闹的周末而不是过年。古城中没有感觉到悠悠的古意，没有感受到传统的过年的团圆的感觉，也许我也要变得俗一些。

白帝城在奉节下游几公里，孤伶伶一个小山，说长江水涨起来后会成为一个小岛，直接泊船。白帝城上看长江和三峡，左边是长江口的夔门，高耸；右边是一眼的平川。两边比较才感觉到一条大江，怎么就这么多人奔着三峡去。朝辞白帝，进了三峡再出来的时候已是悠悠百年。

 

想飞的心不死 ... ...